【Merlin】【授翻】Refined By Fire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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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躲避与观察

 

在梦里,Arthur躺在Hunith茅屋的地上,倾听母亲和儿子靠在火光闪烁的壁炉边,低声严肃的交谈。在Arthur梦里,那是他们第一次拜访Ealdor,准备迎战盗贼的袭击。

 

只是,在他梦里,Arthur已经知道Merlin有魔法了。

 

场景变换,此刻他正将自己的护腕紧紧勒在他仆人纤细的手臂上。不管今天发生什么,请不要对我另眼相看…请不要恨我。在梦里,Arthur非常清楚Merlin指的是魔法。而非害怕。因为Merlin很少会为自己,或是敌人会怎么对付他感到害怕,他害怕的是朋友身陷险境——还有他们会对他的秘密做出何种反应。

 

他对着他仆人的脸露出毫无保留的笑容,随后锤了下他的肩膀,试图找些词形容这种简单却深刻的感觉。信心。看看我们的阵容——你和我。

 

茅屋的门被人猛地推开,他的思绪被打断,而Morgana就站在门口,身穿男式的盔甲,甩了甩从刚取下的头盔中散落的黑色卷发——他觉得他应该认得那个动作——但在梦里,她并不是来提醒他们另一名接近的敌人。

 

在梦里,Merlin紧张地举起手,用他特有的姿势无声地警告——瞬间就做好准备保护Arthur防着Morgana。只是,为什么要防着——

 

她绿色的双眼燃烧着仇恨,然后她举起手——

 

之后场景再次切换到茅屋外的小路。Arthur看见同一个举手的动作,手掌向外。只是这次,他在身后看着Merlin,站在他的乡下朋友身边,而一阵无声的魔法召唤出的飓风驱逐了剩余的盗贼。

 

为战斗画上句号。而且,没有进一步伤亡。

 

除了Merlin的好友,付出生命的代价救了Arthur。而且抗下了所有Arthur对使用魔法的责难,为了一个在任何意义上都与自己无关的王子而奄奄一息。

 

当他和Leon在清晨的露水中骑马穿越草地,回头朝边境和Camelot赶路时,Arthur突然想起了这个梦——在与Hunith和Gwaine一起吃过早饭,并向他们道别后。他突然拉紧缰绳。“该死。

 

Leon在他身后也拉紧了缰绳,礼貌地试探说。“殿下?”

 

“就在这里,”他意识到,为了回忆地更准确他环视四周。“当时就在这里。Merlin有个朋友——我以为他是个巫师——我们为他举办了骑士的葬礼。感谢他用魔法救了我们大家。”坐骑不安分地来回走动,于是Arthur抓稳手中的缰绳。“我们当时就站在这里,就在他朋友死后,而我当时对他说魔法是邪恶的。”

 

Leon脸上露出了理解的神情,尽管他当时并不在场,而且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故事也未曾在骑士之间流传,此外Arthur断断续续的话语也无法完整还原真相。他的坐骑再次移动,Arthur回头看着村庄,茅屋覆盖的屋子和木桩组成的篱笆以及周围的地面,Gwaine站在那里目送他们离去,这里的生活虽然艰苦但却单纯。那时候,对于已经在Camelot待了三个季节的Merlin来说,这里或许更安全?

 

“但他还是跟我们回去了,”Arthur说。而且,这点依旧令他费解,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根本不配得到这些。“就像某个…该死的外国魔法特使,等待我擦亮双眼,开始自主思考。”

 

马开始失去耐性;Leon虽然隐藏地很好,但Arthur看得出他也等不及了,等不及把王子带回边境合法的一侧。他用脚跟夹了下马肚子,再次开始他们的旅程。

 

“就像那次该死的巡逻后,他还是跟我们回去了,”Arthur又说。“我还是想不通。他肯定知道自己将面对些什么。”尽管Arthur自己也曾天真地以为审讯会出现乐观的结果。自欺欺人地抱着希望。“如果他真像别人口中说的那样强大,为什么——”

 

“有骑手,殿下,”Leon简短地报告。

 

Arthur从马鞍上转身,看到他的骑士刚把头转回前方。在开阔的路面另一头,大概两百步远处,出现了几十名骑手,分布均匀,从后方的树林中向他们飞奔而来。

 

Cenred的人。他不到半秒就意识到他们是冲着他和Leon来的——白痴才会以为这两队人马今天是来此地巡逻的,而且为了一探究竟,还追着不产马的小村庄外的两名骑手。

 

Arthur咒骂着策马狂奔,俯身趴在飞舞的鬃毛上,催促他的坐骑全速前进,尽快离开这片区域。他希望他们不会遇到意外或拖延——希望这支巡逻队能理智地留在自家的领土之内,只要越过边境——希望他们两人能甩开Cenred的人马足够远,让他们重新考虑深入Camelot境内继续追击的风险。

 

他气喘吁吁。马也撑大了鼻孔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在他身旁,一箭之遥的距离,Leon的坐骑也在灌木丛中杀出了一条路。他们一跃跨过横在路中间的树干,在半空中停顿了惊心动魄的一瞬,紧接着猛力着地,枝叶抽打在Arthur的脸上。

 

片刻之后。距离边境大约还有三英里。Arthur的视线被狂风湿润,甩在身后的景色模糊成棕色和绿色的轮廓。终于,到分界的山脊了——下山。

 

他迅速回头一瞥。Cenred的骑手们依然紧追不放,而且正在不断逼近。很可能领头人比他和Leon更熟悉这片领土。

 

他催促马越过小溪——沿着斜坡向下一个山头进发,但攀爬拖慢了步伐。Arthur的坐骑莫名其妙开始惊慌——而下一瞬间,他就看见了错失目标插入树干的利箭,抖动不止。

 

见鬼。他们在射程之内。他再次用靴子脚后跟用力夹了夹马肚子。

 

嗖的一声——他吓了一跳,并闪避。箭擦着他的耳边飞过,距离近到足以清楚听见,感觉到脸上擦过的轻声和灼烧感——

 

好烫,怎么?

 

又一支箭没入另一根树枝,他看了眼——火箭。Cenred的人为什么要费工夫点燃弩箭,那是攻城用的,用于阻挡精准的目标——

 

嗖的一声——又一支,近在咫尺——这支箭直接射穿了荆棘的灌木丛,正中Arthur右前方,而且——在盛夏之际——火苗突然从箭上窜起,令Arthur的坐骑再次受到惊吓。他感觉到突然蔓延的火势在他身后卷起一股热浪。

 

他冒险扭头看了一眼。

 

随后转回头,骤然拉紧缰绳,过于突然的动作令马前腿跃起,这时Leon从他身边飞速超过。

 

Arthur依然能看见Cenred的人马。集体停下聚成了一团,拼命稳住受惊的马匹,避免互相冲撞。被一堵名副其实的火墙隔离,此刻火焰正快速在追击的敌人两侧收拢——正在弯曲,除非他产生了幻觉。

 

受礼勿问出处。就算他有种荒唐的意图,想开口大喊谢谢,向——不,他甚至不该想那个名字。因为这不可能。而且退一步说,即使有人回复,也肯定是,赶紧走,笨蛋!

 

转回头,让他的坐骑重新面向Camelot,他再次策马飞奔,追上Leon后继续逃离,再没遇到意外。跑了一阵,他回头确认——没有被跟踪的迹象。火势也没有蔓延的迹象,尽管就算发生了他们也无计可施,除了一并把它甩掉。

 

“等等——殿下,”Leon喘息着说,于是Arthur同意了,将步伐减至慢跑的速度。“发生了什么,你看见了吗?我们甩掉他们了,对吧?”

 

“我想是的,”Arthur回答。虽然明智点,他们最好还是加快速度,也许还应该隐藏足迹,如果他们经过潮湿或石头很多的路面。他们起码还要一天才能到Camelot,尽管他们要遇上或加入巡逻队不需要那么久。

 

“发生了什么?”Leon又说了一遍,亲自往后看了眼。

 

Arthur再次减慢了速度,他们可以以这种快步走上数小时——依然保持马匹有足够体力立刻进入持久的狂奔,如果有需要。“我认为他们用了火箭。也许想困住我们,在我们前路上点火。但火烧的太慢——火势上来时我们已经冲了过去。”给了我们逃脱的机会。

 

“火箭?”Leon难以置信地说。Arthur耸了耸肩于是骑士再次面向前方,补充道,“那还真走运。”

 

走运。真的吗。

 

就像制服Camelot水源中恶毒的怪物,他的剑毫无用处——就像面对狮鹫,或是实体化的城堡滴水兽,或是寻水兽时一样——但是一阵狂风吹过时,非但火把没被熄灭,反而产生出一阵阵向外翻滚的火焰?

 

就像一股热浪的冲击直接让Arthur飞到了屋子另一头。就在Merlin说完,带他远离我,赶在…之后。

 

工具棚和麦地,雷击或是掉落的提灯——嗖的一声,冰冷,漆黑,完好。我不会有事的,我会想点办法出来。相信我。

 

“Leon,”他说。“你是看着Merlin被处死的吗?”

 

骑士露出痛苦的表情,没有面对他。“我看了,殿下,是的。”

 

“具体,发生了什么?”Arthur说。

 

Leon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呼出,他的目光看着远方。“如果您确定…”Arthur哼了一声表示肯定,非常确定。“他们把他放到火刑台上,用铁链将他的双手锁在身后的柱子上。您的父亲发表公告,Merlin一直在呼喊您,但…”Leon的嘴拧在了一起。他看了Arthur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对此Arthur很感激;他非常清楚Merlin的呼喊被自己忽视了。“他们用火把点燃柴堆。他被烟呛到了,但依然一直在喊。看上去,可能,他死于浓烟。”

 

Arthur记得曾经见过这种场景。如果在场有人同情已被定罪的魔法使用者,他们会祈祷犯人因浓烟窒息而死,而不是被活活烧死,后者带来折磨要远远痛苦的多。

 

“然后,突然间火势变旺,整个火刑台瞬间陷入火海。炽热的白光,刺眼的无法直视。直到一刻钟后,可能,大火才逐渐熄灭…一切就结束了。”

 

“你还能看见他的尸体吗?”Arthur问到,异常冷静。

 

Leon咬紧了牙;他摇摇头。“除了灰烬,和铁链什么都没留下,”他说。

 

还有一条靴子的扣带。但Arthur知道,现在再想从灰烬中寻找其他能确认死亡的证据已经太迟了。那些肯定当场就处理掉了,专门埋掉或倒入废水管中,早就无迹可寻。他猜他应该能找到当时负责的人,问他们是否曾注意到…什么呢,那些曾经是他那欢乐,活蹦乱跳的仆人、朋友的烧焦的尸骨残骸?

 

如果他们没看到,那之后呢?

 

但如果他们看到了?他是否有勇气听下去?让他最后荒谬痛苦致命的希望,认为还存在某种解释——因为他没有亲眼看到,没有清醒地经历——的想法被扼杀?

 

“Hunith看上去对这件事的反应很平静,”他评论。“还有Gaius。”

 

“我能说实话吗,殿下?”Leon此刻正看着他,并时不时警觉地前后观察。

 

“当然。”

 

即便得到许可,骑士也未立刻开口。“我知道您在想什么,Arthur。”又一个漫长的停顿;Arthur没有催促也没有阻止他继续。“几年前,当我还是名护卫时,当时是初春,我们大多数男孩难得有个下午同时休息,就去了离我家约一小时距离的河边。水温还未摆脱冬天的冰冷,水流很急很快,而且飘满了木头和断枝。我们不能游泳,只是打打水漂什么的。互相比试胆量在倒下的树干上走路,半探出身子。我的朋友Caedfyll,比其他人更加朝外。然后他摔了下下去…”

 

“一些人跑回庄园求救,我们一部分人沿着河边跑边尝试帮他。水流比我们快——当水流将他冲到看不见的地方时,他一直在努力将头伸在水面上。”

 

他们在沉默中骑行了片刻。没有追兵的迹象,但他们也并未耽误时间。Arthur什么都没说,只是等待后文。

 

“就我所知,他的尸体一直都没找到,”Leon继续。“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说服自己他一定想办法获救了。也许,在下游很远的地方,某个农村家庭救了他并照顾他。我告诉自己,他们很穷,没钱找人送信,也负担不起送他回来的路费。也许他撞到了头,然后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和家乡——但在某个地方,Caed还活着,很健康很开心。我很思念他,但我可以想象他在那里的生活,然后有一天,我会下定决心顺着河流去下游找他。而且他会安然无恙,我的朋友,也许他只是在等待我的出现。”

 

“当我今天想起Caed的时候,这种希望依然令我自己惊讶。我发现自己依旧认为他只是有可能死了。但也有可能,他现在是一个不记得自己童年的农夫,没有被新的家人从河里救起之前的记忆。但他有妻子和孩子而且很快乐…”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Arthur的口中和咽喉感觉干涩;他知道那种希望。于是他伸手去取绑在马鞍上的水袋,掩饰自己的无措。

 

“也许认为Merlin并没有死不会伤害到任何人。他只是离开了,去了你无法触及的地方,快乐地生活在更好的地方。也许,等待你的出现,再次见到他,在那之前一切都好。”Leon温柔地说,“也许认为他依然能看到你,而且正以某种方式守护着你,并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Arthur想起童年时期有那么几年,对他缺失的母亲也曾怀有相同的希望。

 

“但——”

 

“我知道,”Arthur打断他。“我知道他死了。”可能。“我知道他不会回来了。”只是,我看见他了,就在接待室门边。

 

认为Merlin以某种方式逃脱了火刑,现在正生活在远方的某地,会邂逅一个温顺文静的姑娘,度过平淡安宁的余生,这种想法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任何伤害。他也许会从旅人口中听说关于Arthur Pendragon的只言片语,然后露出神秘灿烂的笑容。一直,等待完美的时机回归——但那个时机永远不会到来,直到时过境迁,一切都已无关紧要,不论那位老朋友是生是死,然后开始新的生活。他甚至怀疑Hunith和Gaius知道,所以他们才没有表现出悲痛,尽管他们也很思念他。

 

如果Arthur期待Merlin现在就在做这些,在附近。或是他独处时开始盯着镜子或角落,溜上医师住所内的储物间楼梯,呼唤Merlin的名字,然后等待再等待。甚至,置身各种冲突之中,依赖一名看不见的巫师会暗中护他周全的虚假保障。这对Arthur来说会更危险。

 

“只是…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Arthur说。

 

“就算答案什么也改变不了?”

 

Arthur出于礼貌在回答前思考了片刻,并未感觉受到冒犯。“等我认定答案已经无法改变任何事时,Leon——”不是我,也不是Camelot的未来——“我就不会再问了。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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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waine看着Leon和Arthur穿过草地朝着另一头的森林远去。在王子和骑士离开Ealdor时就准备好的背包——放在脚边,被篱笆遮住。他打算等他们看不见他跟踪之后,马上尽快紧跟他们回Camelot,并与Merlin汇合;他估计巫师早就在路上等着了。

 

这时骑手出现了。

 

他嘘声骂了几个字,庆幸Hunith不在附近,不会听见,并抓起他的包,跳出篱笆,飞奔去追那群骑马的人——Cenred的人,他猜,而且是专程派来抓捕他们早就知道已经身在境内的王子。

 

没有一个人将注意力从猎物身上移开朝后看——单枪匹马步行根本拖不住他们。Gwaine知道自己没本事追上或长时间紧跟他们,但边境就在前方大概三英里远的地方。Cenred的人肯定想在Arthur越过边境前拿下他;比起越过边境进入Camelot追击王子,留在自己的地盘,敌国的国王在政治立场上也能拥有更大优势。

 

而且,Merlin也不会让Arthur离他太远,尤其这是王子旅途最凶险的一段;在城堡附近他们就不需要这么担心了。但Gwaine感觉他的朋友不可能轻易放Cenred的人追着Arthur从他面前通过;Merlin的位置就是此次冲突的前线所在——而且没有人在背后保护他

 

Gwaine连滚带爬地喘着粗气用最快速度穿过森林崎岖的路面,对前方一切战斗迹象保持警觉——因此当敌方的骑手进入视野时,他有充足的心理准备弯下身,躲进一棵奇形怪状的巨大橡树下盘绕的树根之间。

 

一旦藏身完毕,他也无法再看见对方,但能听见他们。冲出灌木草率且愤懑地往回撤。速度不紧不慢。

 

“还是觉得咱们该想个办法绕过去。”

 

“闭嘴,蠢货,谁都看得出那场火不是自然产生的。”

 

嘲笑声。“你个迷信的傻子,他们中肯定有人扔了易燃物还是啥的。”

 

“还好我们只损失了三个人。该死的蠢马一惊一乍的——那个王子早跑回自己境内了。”

 

“我们没带他回去Cenred肯定不高兴。”

 

“他也没有多余的人能浪费在失败上了。而且如果我们越过边境后遇上巡逻队,他会拿我们去喂女巫的。”

 

Gwaine笑了,满意地等到再也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声音。之后起身——确认他们已经离开视线范围——然后轻松地跟随他们的足迹,慢慢朝边境跑去。他注意到三具尸体——一具被重重甩到坚硬的树干上,撞断了后背还是脖子或是都有,两具遭到路过的巡逻队踩踏,他没有细看。远处是一道很宽的条状的烧焦的树林,现在已经完全冷却——他恢复了笑脸。

 

他朝四周看了看,要找到两匹马朝Camelot方向撒腿狂奔的足迹也不是难事,但他估计,那两匹马能跑很久,他和Merlin能追上的机会不大。他减慢速度稳步向前走——不管怎样,他们会再来的。

 

“这里,”有人叫道,他认出了Merlin的声音,停下仔细检查了一遍森林。

 

Merlin正蹲坐在一棵黑色的山楂树下,摆出一个Gwaine已经习以为常的姿势——手肘收拢在胸口,双手举起减轻疼痛。

 

“是你干的,我猜,”Gwaine说着来到他身边。“那场火?”

 

Merlin给了他一个略显苍白的笑容。“要说服他们回头,费了点功夫。”

 

“我们现在可以去追Arthur和Leon了,”Gwaine评论。他对Sir Leon颇有好感——又一个正派的人,就贵族来说。也许Camelot是个个人的所作所为配得上头衔的地方。

 

“我想他在自己的国境内应该够安全了。”

 

Gwaine看了他一会儿,看着他轻微颤抖的双手。好奇这是因巫师身体上的过度劳累造成的,还是魔法上的。“你认为这是又一次绑架企图,”他说,“就像上周那次巡逻?”

 

Merlin用掌根小心搓了搓额头。“是的。我猜他告诉了Morgana他要去哪,然后她给她姐姐通风报信,然后她又告诉了Cenred,于是…”

 

Gwaine叹了口气。“所以他们还会再尝试的。”

 

“某天。”Merlin举起一只手,于是Gwaine抓着他的前臂拉他起身。“来吧。我们得及时赶回Camelot再次阻挠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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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hur和Leon于第二天半下午回到城堡。

 

“您有什么指示,殿下?”他们穿过大门,越过守卫进入广场时Leon问道,马蹄在鹅卵石路面上啪嗒作响。

 

“早上回归岗位,”Arthur说。“但,Leon——”他在回程路上做了些思考,在他决心让过去的一切成为过去前,他依旧需要答案的那些问题——“我也要你去问些事情。”民众当着王子的面会三思的事情,会跟Leon这样的骑士吐露。

 

“关于?”Leon说,带着一丝好奇。

 

“与Cenred的人,还有我们祖先骸骨的那场战斗。我想让你跟其他骑士,守卫,仆人聊聊——尽可能低调——尽力摸清状况,比如,那个叫Cylferth的巫师那晚在哪,在做什么之类的。还有Merlin。”

 

“是,殿下。”

 

“Arthur?”

 

听到Morgana的声音两人同时转身,她正走出广场一侧带顶的步道,迈步走向他们,她白色的丝绸裙摆在身后如波浪般飘动,几乎挡住了身后的女仆——后者身穿相对朴实的杏色裙子,但在Arthur眼中,却温暖而甜美。

 

“你回来了,”Morgana走近时又说,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们。“安然无恙。”她的语气很奇怪——并不是他熟悉的那种轻松的嘲笑,也不是她在绝望或许有点有违逻辑的担忧后,偶尔会流露出的那种完全的放心。她的表情同样——就好像她正挣扎着掩饰不妥的感觉。

 

但Morgana从来不会觉得自己的感觉不妥,不管什么感觉——她总是把喜怒哀乐写在脸上,否决一切试图纠正她的人。

 

“是的,正如你所见,”他回答,把注意力转移到脱下的骑行手套上。

 

“Arthur。”四人同时因另一声问候转身;片刻后,当国王握拳叉腰,站在俯瞰广场的主台阶顶上时,Leon和Guinevere本能地退后一步,恭敬地低下头。“你毫发无伤地回来了,但…没有收获?”

 

“并非如此,父亲,”Arthur回应。希望国王已经决定不在追究之前Lord Godwyn以及Elena来访时发生的不愉快。“但我们遇到一名村妇,她比我们更需要那头鹿。”

 

Uther点头接受了他的说辞。“慷慨是种高尚的品质。”他又审视了他们片刻,随后转身大步离开。

 

Arthur不由自主地深呼了一口气。

 

“你没遇到麻烦?”Morgana继续说。“没有盗贼,或…”她突然停住了,然后滔滔不绝地说道,“我担心死了——我们担心死了,对吧,Gwen?看见你回来真是太好了。安然无恙。”无视他安静的,谢谢,她又说到,“走吧,Gwen。”然后招呼都不打就悄然离开。

 

Guinevere多逗留了一会儿,深色的双眼快速跟他交换着讯息——怎么样?你看上去很好,你没事吧?Merlin的妈妈好吗?他用一个笑容作为答案,于是她从他身边越过去追Morgana,她身侧的手简短但充满关怀地握了一下他身侧的手。

 

Arthur和Leon看着他们离开。

 

他还杀了Morgana,显然,于是现在她打算杀了我们。

 

就我所知,这都是真的。

 

你以为你有多了解Morgana。

 

“还有Morgana,”他对他的骑士说,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也想知道她在那场战斗发生时在哪里,在做什么。”

 

“殿下。”如果Leon感到惊讶,他的声音并没有露出破绽。

 

Arthur不紧不慢地在自己的屋内洗漱更衣——干净整洁,一切都焕然一新准备就绪,尽管Orryn不在场——随后他动身前往医师的住所。

 

Gaius正忙着摆弄他的干燥器——明显在给需要或多余的东西归类之类的——身后的桌上放着纸卷,墨水,鹅毛笔便于记录。“殿下,”老医师招呼Arthur。“我很高兴见到您平安地回来。我相信您此行一定收获颇丰?”

 

“我得到了寻求的答案,”Arthur回答。Gaius的语气让他怀疑这位精明的老人对他的去向一清二楚,以及去的原因。他让时间在沉默中度过,互相适应对方的存在。“当我上次跟你谈的时候,Gaius,你告诉我就你所知,Merlin在审讯和拷问期间所说的都是真相。你给了我亲眼目睹的答案,但说过如果我不相信Merlin,我也不会相信你说的其余的话。”

 

“没错,”Gaius回应。明显已经完成了手头的工作,而且礼貌地给予Arthur他全部的关注,他双手握在身前,几乎完全被袖子遮住。

 

“我想了解更多。”Arthur谨慎地避免让自己陷入公开信念的困境,同时又避免冒犯对方导致谈话终结。“关于巨龙,Merlin跟你说过些什么?他说他放了它?”

 

“是的,殿下。我清楚Merlin刚来这里没多久那头野兽就开始呼唤他了,从城堡低底下它的监狱中。也许是出于好奇——我敢确定它能感觉到他也是个魔法生物——也许是为了它自己。我不清楚Merlin下去找他聊过多少次。”

 

“看在Camelot的份上,那小子彻底疯了吗?”Arthur不耐烦地惊呼。跟被铁链锁着的怪物做朋友,还时不时溜过去聊天?

 

或只是…彻底的寂寞。这个想法让Arthur心口一凉,他想起了自己对藏身于敌人宫廷中的反应。

 

Gaius严肃地起身。“我清楚巨龙曾数次给予Merlin见解,意见或力量,作为回报”他告诉Arthur,几乎是在指责。“Merlin曾一度告诉我,他承诺巨龙会给它自由,用来交换拯救你的生命和整个Camelot的关键信息——尽管他未能得到对方和平离开的承诺。”

 

“见鬼,”Arthur抱怨,并闭上眼捏了捏鼻梁。他能想象他那个乡下来的皮包骨的天真仆人,试着跟一头拥有魔法和数百年应付人类经验的,巨大暴躁冷血的食肉动物讨价还价的场景。“他根本没得选择,对吗?笨蛋。”

 

难怪Merlin在巨龙袭击时一直在道歉。难怪最后一个能控制它们的人,在来Camelot的路上被盗贼杀死时,他那么难过。难怪他们骑马去空地迎战巨兽时,他决定跟随Arthur并肩作战——当然,是为了保护Arthur的盔甲。死不罢休。

 

他挫败地叹了口气。“你知道我希望什么,Gaius?”他说。“我希望他当时能来找我,说出这些事,我就能——”

 

哦,等一下。Merlin跟他说过,Valiant盾牌上的蛇变成了真蛇。他告诉过他,Lady Catrina是穴居怪变的。Arthur没理他,还威胁他管好自己份内的事。

 

“您就能怎么,殿下?”Gaius温和地询问。

 

“好吧,我懂了,”他恼怒地说。“我当时不但自以为是愚蠢还盲目。我不理解魔法,也不理解Merlin,而现在一切都该死的太迟了!”他的视线模糊了,于是他愤怒地用一只手腕去擦眼泪——一边,然后是另一边。这也是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他觉得自己看到Gaius脸上勾起了笑容。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Arthur,”老人说。“弥补过去的错误。我年纪很大了,但我依然能发现自己每天都在补救。”

 

“我要怎么去弥补一个已经死了的人?”Arthur急切地说。医师没有回答,但他没有移开视线;他只是等待,这时Arthur脑中又出现了另一个问题。“Gaius,”他缓慢地说。“在地牢里,当你将他从Aerldan绑着他的那张椅子上释放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真相?”Arthur看着Gaius考虑是否要告诉他。“刻在他胸口的符文本来是用来封住他的魔法的——大多数巫师甚至都无法感觉到他们的魔法。但Merlin不同,那东西无法完全压制住他的魔法,尽管我断定那很大程度上干扰了他对魔法的控制。在移除拇指夹产生的痛苦刺激下,他很可能失去了最后一点自控。”

 

而他的魔法如此强大,即便在被封住的状态下,依然能震飞三名成年男性,甩到屋子的角落。并杀死了唯一想害他的人——那也是巧合吗;Arthur不这么认为。

 

“但毫无疑问,火刑造成的痛苦要远比那剧烈的多?”Arthur提出。Leon提到过耀眼持续的火焰,整个火刑台都着了火烧的滚烫,而且迅猛的火势持续了很久。但他也说过,看上去,就在那之前,Merlin好像已经屈服在了浓烟之下。

 

“你想问他为什么不逃走,”Gaius猜测。

 

Arthur也想问,为什么Gaius当时不让他帮助Merlin逃脱。

 

“也许这个问题该由你自己来回答,”老人暗示。“如果Merlin有这个能力,他为什么没这么做。”

 

另一个问题在Arthur的嘴边呼之欲出,但他无法说服自己问出口。如果Merlin已经死了,Arthur必须重新开始,寻求答案和发现真相。如果…如果,通过某种方法,他朋友的结局并不那么绝对…那样的话,这算不算个合理的假设,Arthur迟早会发现?但看在理智和安全的份上,他不能指望那些。

 

Arthur叹了口气,然后没精打采地提出了另一个的问题,对此他只是轻微地好奇。“Sophia?”

 

“她父亲会魔法——这我是亲眼见到的,”Gaius几乎谨慎地说。“有人警告我那个女孩想淹死你。”

 

他在一个湖中杀死了Sophia Tirmawr。Arthur本人对那晚的事毫无印象;Merlin曾跟他进屋告诉他——一些事,Merlin经常会用那种烦人的诚恳语气对他唠叨,期望说服Arthur做出正确的决定,就算他抗拒。之后的事,一片空白,直到他在自己的屋里醒来,而Gaius和Merlin坐在床边,脑袋里感觉像一群野马在奔跑。

 

“Merlin警告过你?”Arthur说。当Gaius犹豫时他观察地更仔细。“谁警告你的,Gaius?”

 

“这是您最后一个问题吗?殿下。”医师只是说,然后转身开始在工作台上忙活——无需用脑的忙碌工作,Arthur看出,只是在矫正和整理。

 

“最后一个问题。Morgana。”

 

一个药瓶从老人的指间滑下——但桌旁的长凳阻挡了一下,因此它只是摔到地上滚到了桌下。Gaius不耐烦地大呼了一声,笨拙地弯下身去捡。

 

“Merlin说他杀了她,所以她现在想杀我们,”Arthur说。“你手头没有任何关于他指的那些事的一手信息,而我问Morgana时,她也说她毫无头绪——”老人焦虑地看了他一眼,这让他更加怀疑——“所以我想知道你的想法。我必须知道。”

 

“必须知道?”Gaius重复。

 

Arthur不会再让老人转移话题了,但或许告之他们目前面临的危险会让他更乐意帮忙。“两天,几乎三天前,当Leon和我离开Ealdor时,我们遭到了二十名Cenred手下的追击。”一个犀利的目光,但并不惊讶——Arthur感到奇怪,但也有可能Leon跟他提过。“只有Morgana和Guinevere知道我去那里——除非其他人猜到了传了出去?”

 

没有回应。Arthur继续。

 

“Godwyn和Elena到达的那天早上,我本应参加的那支巡逻队遭到袭击——很可能是雇佣兵——而且离Cenred的边境非常近。那个人正是今年初想通过围城和内应攻下Camelot的始作俑者——就在我们发现Morgana迷失在林中的同一周。我得说,Gaius,我讨厌怀疑朋友,但如果牵涉到我父亲和百姓的安危,我不希望自己一直当个无脑的白痴!”

 

Gaius盯着他多看了一会儿,然后心不在焉地将目光移向窗口,又过了一会儿,满腹心事地点点头,在长凳上坐下。“我也很希望对您和盘托出,但我做不到,Arthur,”他说。“为了信守我曾做出的承诺,也为了保护其他卷入其中无辜者。而且,大部分依旧是听说的。”

 

“继续,”Arthur说。这只是用于为他指点迷津,而非官方报告。

 

“开战前几日,您父亲得的病,”Gaius说,“是法术造成的。我们在他房间内找到一件下了蛊的物品,烧毁后,他脑中的法术才得以解除。”

 

“而且正是时候,”Arthur说。他记得当时Gaius是怎么提醒他取代父亲掌权的可能性——以及Uther恢复时,他有多庆幸自己没那么做。“但…那是在难民进城之前,”他慢慢意识到。“在Cylferth有机会在城里四处活动前。”Gaius点头。“你认为唤醒地窖中骷髅军的巫术不是他所为。但那样的话,又会是谁?”

 

“国王的养女被救回后,我替她做过检查,”Gaius慢慢道来,措辞谨慎,“没有新伤,也没有旧疾。更没有魔法用在她身上的痕迹。没有营养不良,或身体受到禁锢和囚禁的证据——没有体重减少或是肌肉萎缩,眼睛和头发也没有失去光彩。”

 

“对方待她不错,”Arthur说;这不是句抗议。

 

“但出于什么目的?”Gaius回复。“我们从没收到过索要赎金的消息。”

 

“绑架她还能有什么原因?”Arthur挫败地说。

 

“确实很稀奇。”

 

Arthur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缝,食指指着Gaius。“你知道,对吗,”他说。

 

“你确信,”Gaius停顿了片刻,“你已经准备好听这些了吗?”

 

Arthur退缩了。提醒自己这个老人不简单,也没有完全敞开心扉。这有点像Merlin与巨龙的交谈——他是否单纯地听信了听到的一切?老人不会撒谎,这点他相当肯定,但是否会掩盖事实,或刻意忽略?

 

只是——让Arthur对一个无辜的人起疑心又能得到些什么呢?

 

“我们找机会再谈,”他只是说,然后向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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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lin从休息的地方起身,走上前去见Gaius,再次为老人不得不跑这一趟感到抱歉。即便是为了王子,做出必须的牺牲——而且不仅仅是他们三个。

 

“啊,Merlin,”Gaius用一个简短的拥抱跟他打招呼。

 

Merlin左手拍了拍导师的肩膀——轻轻地,而且没碰到小指——右手提着装满的篮子,用来交换医师的空篮子。

 

“我采了你要的野甘菊,薰衣草和鼠尾草,”Merlin说。“还有些兰草和柳树皮。”

 

“干得不错,”Gaius边说边翻动一捆捆植物,让Merlin取下他的空篮子。“你的手怎么样了?”

 

现在这只是个例行公事的问题了,但Gaius从未疏忽过。“已经五周了,”Merlin回答,知道医师已经注意到他没再用绷带。“我一直很小心。只有偶尔的刺痛。”

 

“很好…很好。有其他诉状吗?”Gaius看了眼Merlin身后空地下面的小溪。Gwaine正站在齐膝深的水中,靴子留在岸上,裤腿卷起,打算用削尖的的木棍戳几条鱼当晚饭——目前收获不大。

 

“无聊,”Gwaine转头说,依旧关注着他的任务。

 

“你当真想体验下相反的生活?”Gaius回复。

 

“别问他这些,”Merlin赶紧说,带着笑。Gwaine有点像Arthur,比起干等更喜欢行动,但毕竟,就连Merlin也宁可他们勉强糊口的艰苦生活能过得有意义。

 

“也许你该考虑下去更远的地方继续你的小偷小摸,”Gaius说,音量足以让Gwaine听见。盖过了Merlin说他们只是交换,并不算真的偷窃的轻声抗议,他继续说,“谣言已经传开了,很多人都发现了,而且故事都差不多。”

 

“Morgana起疑心了吗?”Merlin问。

 

“Gwen看起来很好奇,”Gaius说,“但她并没把这些谣言联想到身上。但我也不认为她还跟从前一样和Morgana聊八卦。”

 

Merlin思索寄希望于Morgause和Cenred放弃他们之前筹划的一切阴谋,会不会是自找麻烦。因为他确信她不会轻易放弃,相比之下,只是没那么确定,比起主动采取行动,Morgana是否更倾向于接受命令。他不太熟悉这种游戏——出招,反击,再撤退准备下次尝试。他更像一名孤注一掷的赌徒。

 

“Arthur最近基本足不出户,”他大胆说道。自从他们从Ealdor回来后,过去两周他只参加了一次巡逻,而且不过是围着城堡绕了一大圈,访问了最近的几个小镇。一切太平。

 

Gaius不置可否。“他很忙,”老人说。“不过,几天前,我与Sir Leon进行了一次很有意思的谈话。”

 

“哦?”Gwaine抛弃了小溪,上前加入他们,手中的简易鱼叉上是两条正在挣扎的鲑鱼。

 

“他借口在训练中扭伤了手腕,”Gaius告诉他们。“不过,他待了半个小时,随意地聊了聊Cenred围城期间发生的事。尤其是,我对你在整场战斗中的行踪的了解,Merlin。还有Morgana的。”

 

他茫然地盯着老人,后者翘起一边的眉毛,仿佛期望Merlin能更快领会他的意思。“哦——你认为Arthur在怀疑?怀疑我——或者她?”

 

“都有,”Gaius回答。“不过,就算他真的得知那晚的真相,她应该比你更担心。”

 

“但还是没有证据,”Merlin说。“你能——我不知道——提醒他小心点吗,Gaius?如果她认为他在怀疑她,她很快就会采取行动阻止他告诉国王,就算Uther不相信,也许快到我根本来不及插手。”

 

“我有个主意,”Gwaine说。“我们干嘛不真的绑架她,假装好像她是主动离开的一样?我们可以留下证据——留一张签名的悔过书——我背叛了你们大家,因为我密谋——

 

“Gwaine,”Merlin警告说。Gaius的眉头也挑了起来。

 

“女巫,”Gwaine一脸纯良地继续说。“我们可以让她姐姐把她赎回去——这样就能除掉Uther宫中的间谍,而且我打赌我们有本事说服她们不再打Arthur的主意…”

 

Merlin摇摇头,不禁觉得好笑。“那可能出现各种各样的状况。”

 

逃犯耸了耸肩。“但至少能干点什么。”

 

“我有种预感不用等多久她们就会再次出手,“Merlin说着,看了眼他的老朋友,又看了眼新的那位。

 

“那是为什么?”

 

“就我对Camelot的了解,”他带着揶揄的笑容对他们说。“那地方永远消停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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