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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须看医生，”Natasha说。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Loki问。

“别这样。”

“我没事。”

“骗子。”Romanov试图引起他的注意。“你看起来一团糟。病态，苍白。你有好几分钟毫无反应一直在尖叫。”

“对，没错，”Loki说。“是这么回事。”

Romanov的表情阴沉下来。“这不正常也不健康。我已经让人去联系Dr. Foster了，但需要时间。所以—”

“反正人类的医生也不知道该怎么治我，”Loki说，他不在乎会被周围的守卫听到。Romanov缩瑟了一下给了他一个无趣的眼神。“怎么？”Loki听得出自己的语气有多尖酸刻薄。“我短时间内不像是能离开这里的样子。保守秘密也没多大意义。”

“Silver—”她闭眼片刻，看得出是在数到五。“也许他们查不出具体问题，但至少能确保你没有脑出血，或是怎么说，我们能移除的植入物品—”

“没有。”Loki转过脸不去看她。“别管了，Romanov。我已经决定了。”

“于是这又是什么意思？”她厉声说。

Loki摇摇头。十有八九我的拘禁会在Thor赶来保卫这个国度的那一刻结束，然后我会被关进一个远比这里更永久的牢笼。“字面意思。”

这一次他认为她数到了十才回答。“你打算做蠢事，对不对。你要帮Foster研究那什么桥的事—”

“我要帮她搭建彩虹桥，没错。你们需要盟友。所以我会为你们找来一些。”

“那么，这个方案，对你具体会有什么影响？”Loki朝Natasha瞥了一眼，而后者的笑容略显严厉。 “行了。如果你一直有这个选项为什么不一早这么做？我猜是因为你在母星的那群人眼里算不上多受欢迎。”

Loki未作辩驳。她说的没错。

“你依旧是一名特工，”停顿许久后Natasha开口。“这意味着你受我们保护。”

“我怀疑这没多大意义。况且，你该担心的并不是这些。”

“你为什么不让我来决定我需要担心什么不需要担心什么？”Loki能从话中听出她的烦躁，但不知该如何应对。她在生气，心烦意乱，而他却不确定这是因他而起还是为他而起。她搓了搓额头站起身，从囚室一端走到另一端。Loki半合着眼看着她。

“你该走了，”看到她没再开口他发话。“你留下也没有意义。”

“你答不答应让医生看看？”她问。Loki没有开口，于是她垂下脑袋沉默下来。最终她更为小声地问道，“刚才发生的事。是不是跟…盯上我们的那东西有关？”

Loki纠结要不要再跟她说一遍那只是个梦。然而，这似乎没有意义了。“是的。”

Natasha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能不能再多告诉我一点？”

Loki犹豫了。事到如今，他麻木地想，隐瞒还有意义吗？“我说了那是个梦，”他说。“那…并不完全是真相。那个利用了我…的存在。他自称Thanos。”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但他还不能确定在哪听过。“他…接触了我。”

“怎么接触的？”Loki几乎感激这种从朋友到特工的切换。这让事情变得简单。

“直接靠意识接触。”Loki咽了口口水。“他问我是否有意…更换主子。”他笑了，笑声微微刺耳。“我拒绝了。他…不太高兴。”

Natasha微微动了动。“不高兴。所以那就是…那就是我到这儿的时候发生的事。”

Loki感觉自己的嘴角扯出一个阴郁的笑容。“并不确切。那是…他不再保护我免受由他的接触引起的副作用影响而产生的反应。”他直直看着前方，双手合十放在膝间。“想象一下…试图把整片海洋装入一个鱼缸。”

他眼角的余光看到Natasha的脸上瞬间没了血色。“你的话并不能让我信服你不需要医生。”

Loki耸了耸一侧肩膀。“如有损伤，说实话，我现在就不会在这跟你说话了。”他半合着眼睛。“单凭你们对付不了这家伙，特工Romanov。你们需要帮助。”

Natasha略显僵硬地起身。“我得和某些人谈谈这件事。传达…你告诉我的事。”她犹豫了一下，看着他。“你觉得他还会…再来吗？有没有什么办法我们能，我不知道，挡住他？”

“他也许会。不过我表示怀疑。”Loki给了她一个浅浅的笑容。“我可以一段时间不睡。但你明白我为什么急需和Foster博士谈。你能确保让她来吗？”

Natasha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最终她点了一下头。“我会让她来的，”她舒缓了语气。“Loki…对不起。你不该受到这种对待。”

是吗？Loki想，但没说出口。他看着她走，一直等到她离开才瘫倒下来。他口中有种灰烬的味道。

一年多之前他曾让自己坠入虚空求死，但未能如愿。而现在再次面对死亡，他却感到抗拒。命运女神何其残忍。

在Natasha离开后的一片寂静中，他慢慢意识到，在他提到Thanos曾试图策反他时她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没有疑问，没有猜疑。

这却令他的胸口疼的越发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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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立刻把Dr. Foster带来。Loki一直等，努力不去想一点一点过去的时间，他度日如年，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他们没时间了。Thanos用宇宙魔方达成自己的目的会有多快？他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他保持清醒，害怕一旦睡着可能会发生的事。闭目养神，努力清醒头脑和集中精神。努力回忆：他把宇宙魔方带去哪儿了，在Thanos的操纵下？他的意识是不是洞悉了什么秘密，被锁在了那个记忆的空洞里？他一直在围绕Doom打转，但他知道Natasha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特殊联系，而且他也没有进一步的证据。他只能寄希望于神盾局的切入点也在那里。

随着一餐又一餐—这是他能可靠记录时间的唯一方式—寂静和孤独开始侵蚀他。他猜可能已经过了两到三天。Natasha没有再来。

但最终，Foster来了。

听见意味着有人进入他狭小囚室的哔声时他正在冥想，将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借以摆脱他纷乱的思绪。Loki睁开眼，惊讶这个时间居然会来人，因为他一小时前才刚送走一餐。

一名神盾局探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特工Carrolly，她只短短看他一眼就垂下了目光。Foster在她身后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Roslyn？我们在哪，地下五层—”

（是吗？Loki只想了一瞬就抛开了这些思绪。继续放任只会让他产生幽闭恐惧。）

但Foster的说话声停止了。他迎上她的目光，后者睁大了眼睛，震惊地合不拢嘴。

“你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不先跟我说明情况吗，特工Carrolly，”Loki问道，目光并未从Jane身上离开。Roslyn局促不安。

“安全考虑。而且Coulson不确定…她会有什么反应。”

Loki想笑。她会有什么反应。至少，她肯定能体会到一丝痛快，他苦涩地想。看见他困在笼中的样子。

Dr. Foster扑上前，眼睛挤到了一起。“怎么—为什么—出什么事了？”

她伸手去碰隔离带，却被神盾局的探员喝住，“别碰，有电。”

“带电？”Foster转向Roslyn，后者低下了头，随后又转向Loki。“你是不是—干了什么？”

“看吧，”Loki的语气毫无波动。“理所当然的假设，肯定是我干了些什么。没关系。就当是—”

“有关系，” Foster打断。“你—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看上去就像快晕倒了似的，之后你就这么消失了，而且还不接电话—又不接—然后现在你—所以我真心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Loki考虑了一番，权衡自己能—或者该—告诉她多少。“我提过的那项威胁可能比我一开始认为的更接近，”最终他模棱两可地说道。“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更紧迫。”

“这并不能解释你在一间，一间地牢里做什么，”Foster说。Roslyn紧张地瞟了一眼神盾局的探员，但后者仍旧面无表情。

Loki不想说。不想承认。但这似乎正是Foster向他索要的东西，一而再再而三：让他袒露自己，毫无遮掩地站在她面前以待评判。

他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借助魔法，我之前提过的那个存在就能取得控制我的手段以及…替代我思维和指挥我行动的能力。

“他利用我窃取神盾局持有的某件蕴含巨大能量的物品，在过程中让监控摄像头拍到了我的脸。物品丢失了。我，如你所见，还在。我认为Thanos—他自称叫这个名字—有意用它开启不同世界间的通道并进入九界。我的诉求是我可以加快彩虹桥的修复进程，这样你就能向阿斯加德求助。”

这就像第一次讲述他和Thor之间的故事一样。措辞简洁朴实，只有最基本的事实。

发现一时没有回复他睁开了双眼。Roslyn欲言又止的样子让Loki意识到她并不知情。或至少，不清楚细节。被利用。显然那个词可以有很多意思。

Foster脸上的神情…略显震惊，Loki眨了眨眼。她瞪着他，就像从来没见过他。她张开嘴，但又闭了起来。“这件事发生多久了？”她轻声问道。

当然。她想知道Thanos是否也利用了她。“我没能赴约的那周，”Loki依然语调平平。他将指甲掐入大拇指肚保持专注，努力不去回想刚恢复的魔法在意识中肆虐的记忆。“那标志着这件事的开始。”

Foster退了一小步。“你的头痛，”她的声音依然很轻。Loki默不作声，于是她摇了摇头，貌似稍稍稳定了一点。“哦。我—天呐。我很抱歉。”

Loki猝然一动。“请你再说一遍？”

“就是—”Foster含糊比了个手势。“这太可怕了。我无法想象—不能相信自己的大脑。这听起来很糟很恐怖所以我很抱歉。”

Loki眨眼看着她。一段记忆在他脑海中蹦了出来，Lewis当时说你完全把他搞懵了，因为你像个正常人一样对他既友好又客气。“谢谢，”最后他说道，不确定还能如何回应。

“我当时不知道，”Roslyn说。Loki看着她，他以为自己会生气，但尝到的却只有淡淡的苦涩。她红着脸低下了头。“我先走了。”Roslyn转身向门口走去。Loki任由她离开没有作声。

Foster看起来还是有点无措。Loki坐了坐直，不愿起身，以免魔法受限所带来的轻度头晕恶化。“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他提高了点分贝，虚张声势强迫自己用上强硬的口气。“重要的是—彩虹桥，你所谓的爱因斯坦—罗森桥。我可以帮你，加快修复进程。我毫不怀疑打开的瞬间Thor就会立刻回到你身边，而你必须请他聚集阿斯加德的兵力—”

“等等，”Foster说。Loki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你刚说…我们上次聊的时候你说过不想把阿斯加德卷进来—”

“情况有变，很明显。形势比我预想中要严峻得多因此需要更极端的方法应对。”

“你说过，”Foster不依不饶，“你不想通知阿斯加德是因为他们一见面就会杀了你。你是在撒谎吗？就为了让我放弃？”

Loki从鼻腔呼出一口气。“这就是你想问的？不，我没有。我们能否回归更重要的议题，我希望你带了记笔记的东西—”

Foster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神情，像是从来没认清过他一般。“你真的这么认为，”她说道。

是的，而且我宁可不去多想那些，以免我临阵退缩，Loki本想说。这是我的错，是我愚蠢地以为能凭一己之力解决一切。

再说，这是迟早的事。他只是一直在拖延那一天的到来。

“Foster博士，”他说。“专注手头的事情？你的国度确实正处在危急关头。”

Foster咬着嘴唇。“哦，”她的语气有点奇怪。她依旧注视着他。Loki尽力不表现得坐立不安。“对不起，我没带什么能记笔记的东西。但我可以明天再来。你需不需要我的笔记或者—”

Loki放松下来，摆了摆手。“不用。我已经知道你独自取得了哪些进展。”他隐隐对她露出微笑。“明天，Foster博士。早点来。时间宝贵。”

她点了点头，一脸严肃。怪异。“Jane，”最后她说。“你可以叫我Jane。如果你想。”

Loki的眉毛一抽。“我可以，可以吗？”Foster抬起下巴直视着他的眼睛，于是Loki移开了视线。“随你喜好。对我来说都一样。”

她朝门口退了一步。“我该走了。把东西整理好。列出最关键的那些问题。”

“你是应该。”Loki朝后坐去。“下午愉快，Foster博士。Jane。”

她转身朝大门和门边的神盾局探员走去，却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我希望你错了，”她说。“关于阿斯加德，我是说。还有Thor会怎么做。”

Loki干眨着眼睛。没等他组织好语句回复，Foster已经走了，大门在她身后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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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ki与睡意抗争了许久，但最终就连他也不得不向他的疲倦屈服。寂静—沉闷—对他保持清醒的决心毫无帮助。睡眠很浅又忐忑，但没有做梦—也没人闯入。

至少，他的意识中没有。Loki醒的很突然，稍后才想明白原因—他听到有动静—某种类似昆虫口器活动的声音。Loki起身翻下床蹲下，两眼锁定唯一的入口。可能是进一步审讯，当然，挑这个时间打乱他的阵脚，但Loki的本能发出了有悖于这一解释的警告。而且守卫去哪儿了？

声音还在响，然后在铛得一声后传来了咒骂声，虽然被捂住了但依然能听见。最终，在哔的一声后大门滑开了。

“神呐，这里头真黑，”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我要怎么把这些打开？”

Loki缓慢地直起身。“Stark？”

“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男人油嘴滑舌道。“说真的，要是一个人想要点光线要怎么做—哦，有了。”

亮灯前的一刻Loki及时闭上了眼睛，稍作适应后才再次睁开。来人是Stark，而且不是一个人来的：Rogers和他一起。

“好吧，你没说错，”稍事沉默后后者说道，脸上带着奇怪的神情。

“我当然没说错，”Stark冷笑。“我从来都不会说错。通常。”

Loki打起精神。“你们来这做什么？”

“帮你越狱，显然，”Stark轻快地说。“我本来叫了Bruce，但他说这主意不怎么样，这就是为什么星条旗队长跟来了—”

Loki闭紧双眼摇了摇头，总觉得自己还在做梦。“你—什么？”

Steve Rogers的表情凝固了，他动了动下颌。“你就这么消失了，”他解释道。“突然之间。我都打不通你电话。我不愿往这方面想—但很明显我错了。”他瞪着Stark的眼神让Loki觉得自己肯定错过了某些对话。

“没错，”Stark说。“一开始我只是以为你又放我鸽子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于是我干了自己最擅长的事儿，去神盾局电脑里晃了一圈又问了几个问题。”他用手指去戳隔离带，却猛地缩回了手，直摇头。“疼。这什么玩意儿？电感耦合等离子体之类的？好吧。就坐着别动，我们很快把你弄出去—”

“不，”Loki尖锐地否决。“等一下。你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Rogers说。“哪部分？政府不经过审讯就把你秘密羁押在禁闭室的部分？”

Loki内心有一部分固执地坚持自己被感动了。不管误解多深，不管这多没有意义…有人在想念他。他们注意到了他的失踪，并且来—在他们看来—救他了。

而他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深恶痛绝。“这是—必要之举。”

Stark和Rogers两人同时瞪着他。“哇哦，”随后Stark开口。“我的意思是，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快得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但我猜凡事都有首例。”

“你是指什么？”Rogers问。“怎么个必要法？”

Loki退后一步坐到床上，双手合拢放在两膝之间，随后别开了视线。他努力回想Coulson当时用的那个词，客观简洁。“我被人…利用了。”被弯曲和扭曲，违背自己的意愿。

“那是什么意思，”Stark说。Rogers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怎么个利用法？”

很明显这个答案并不能让他们满意。Loki的胃中打起了结。“貌似，”他纯粹在靠意志力掩盖声音中的情绪，“一个自称Thanos的个体有能力—击破我的防御并…利用我替他办事。”他展开一侧肩膀，僵硬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你说利用你是什么意思，”Stark语调中若隐若现的攻击性让Loki觉得他可能已经相当明白了。Rogers看来也正经历着同样的问题，于是Loki避开视线不去看他脸上交织的恐惧与同情。

“你是在说洗脑，”他说道。

Loki咳出一声笑。“更糟。他似乎能随心所欲掌控我的大脑，并对我的身体发号施令。”

“这…”Rogers没了声音。

“你是说真的，”Stark说。“这不是…什么比喻之类的，你是说这个，呃，Thanos能字面意义上…”Loki一言不发，以沉默来回答。“哦。好吧。酸爽。”

Loki逼自己的嘴唇拧出一个笑容。“所以我才会在这里。”一无是处。无能为力。

要是他们真把你放了事态会有多严重？你能做的更多。行动更快。或许你根本用不着求助阿斯加德。要是他们放你出去…

Loki不知道这是他自己的想法还是另一个人在窃窃私语。

“不，”Stark厉声说。“这不是—他们不能就这么把你埋在这底下。有没有人在想办法解决？如果你知道问题在哪，如果他们—”

“这没那么简单，”Loki说。“这并非某种—不成熟的米德加尔特法术。它很精妙。这是魔法。”

“Tony说的没错，” Rogers说。“这—”他朝四周比了个手势，“不人道。而且我不相信没有别的办法—”

“但神盾局肯定不会大费周章去处理这事儿，”Stark说。“然后你打算就这么躺平了任由他们把你关在笼子里—”

关起来直到他们用得到我。Loki嘶声。“你以为我想待在这里吗？”他怒了。“我无法相信自己的大脑。我都无法确定自己下一瞬间是否会失控。我不想被关在笼子里，但也不想一眨眼醒来发现朋友死在自己手上。”

沉默笼罩着三人。Loki咬紧牙不去看另外两人。“你们该走了，”他平静地说。

“先等一下，” Stark开口，但大门又一次打开了。

“Stark，” Natasha淡定地说。“Rogers。”

“好吧，看看是谁来了，”说着Stark扭过头。“这是要开派对了吗？因为这感觉像是派对。”

“嗯，”说着Natasha看了眼Loki。“我猜这不是你的主意。计划太不严密。”

“为什么，谢谢，”Loki干巴巴地说，紧接着Stark那声义愤填膺的，“嘿。”

Natasha身边，Loki后知后觉地发现，没有陪同的守卫队伍。他的眉头略微一皱。“你没有惊动任何人，”他慢声说。Rogers犀利地朝她看去。

“你没有？”

“暂时没。”Natasha抱起胳膊。“这件事你们考虑到哪一步了？你们有没有想好把Silver从安全设施弄出去之后该去哪儿，还是说你们只是一时头脑发热？”

“我有栋别墅，”Stark说。“还有栋大厦。两个地方都不错。也都很安全。”

“啊哈。”Natasha的眼睛眯了起来。“还有谁知道你们到这里来？”

“我可以向你保证要是明天的会议我没出现Pepper绝对会想我的，”Stark说。“还有，Bruce。”

Natasha看着Rogers。后者微微一动。“没人知道。”

“哦，行了，”Stark说。“你想不想玩消失？”

Loki的头又开始疼了。他疲惫地用双手抵着脑袋。“你们能换个地方斗嘴吗？我在睡觉。”

“睡觉？”这吸引了Natasha的注意。“有深夜访客吗？”

“你说呢，”Loki说得很直白。“不管怎样，要是你们不介意—”

“不，”Natasha说，“事实上，我介意。”她站稳脚跟。“Silver。我推选你加入复仇者计划。”

Loki一抽。“你们局长的特勤组？我已经说了—”

“对，我知道你是怎么说的。你以为我是在问你吗？”Natasha动了动肩膀而Loki发现她在紧张。

“你在玩什么花样，特工Romanov，”说着他眯起了眼睛。

“把你弄出去。”

Loki傻眼了。Rogers发出了类似‘哈’的一声。“哇哦，”Stark说。“这我可真没想到。Fury的完美间谍造反了，剧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闭嘴，Stark，”Natasha说，而他居然奇迹般的闭嘴了。她的目光仍旧在Loki身上。“你待在这里对谁都没好处。特别是如果我们真要想办法应付Thanos这个问题，你是我们最有价值的资源。”

“Natasha,” Loki绷着声音。“我不能—”

“我认为你错就错在这里，”Natasha打断。“我不认为你被控制了。不再是。”Loki瞪着她，于是她一边解释一边伸出手指列举。“首先，你一被抓就失去了作为双面间谍的大部分价值，如果不是全部。间谍一旦暴露要么就断绝关系要么就赎回来，而我不认为这个Thanos是会付赎金的类型。其次，你只是想起他当初做了什么就破坏了某些东西。极有可能那也破坏了他之前做的手脚，我想这一假设应该可以通过第三点证明，也就是，他尝试过劝你跟他合作。没必要在可以控制的对象身上浪费这些功夫，或是冒险暴露自己。而且如果间谍的大脑对他还有用处他不会…冒险损坏它。”

“冒险干吗？” Rogers说，显然被吓到了。Loki朝Natasha使了个不悦的眼色。她却似乎毫无悔改之意。

他想相信她。他能感觉到希望正在悄然升起，轻声说着这有道理。她说的没错，如果他能压倒你自身的意志直接控制你的意识又何必费那个心思劝你倒戈。Loki逼自己摇摇头。“猜测和假设。你不能肯定。”

“猜测和假设是我安身立命的本钱，”Natasha正视着他的双眼说道。“老娘可是这方面的行家。”

“脑损伤是怎么回事？”Rogers又问了一遍，一副既担心又不安的样子。Loki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吐出。

你在这里毫无用武之地。Thanos说过你是件有用的工具但现在他已经抛弃了你。你是准备坐等你的末日来临还是面对它顽抗到底？

“Fury知道你招募我的事吗？”Loki问，心思并不全在上面。Natasha耸耸肩，于是Loki眯起了眼睛。“你想做什么，特工Romanov？”

“我也在想同样的问题，”Stark说。Natasha飞快瞥了他一眼。

“我在救我的傻逼朋友，免得他被自己的殉道者情结给坑死，”她说道。Loki忍住没因这一评价而缩瑟。“或者说想，所以？”

他不该走。保险起见他应该留在高墙之内。与Foster合作修复彩虹桥（并希望能及时完工）。他要是现在跑了…等于放弃这个如同家一般的存在。Roslyn，Jun，Chandra，其余的一切。Roslyn背叛了你，一个冰冷的声音提醒他。但她也曾救过他。

如果他留下，早晚会失去一切。如果他走…很可能也是相同的结局，但至少他可以畅快地呼吸。至少他能奋战到底。

Loki点头的动作简洁急促。Natasha嘴角一抽，Loki这才意识到她松了口气。她是不是以为他会拒绝？

“行了，Stark，”她开口。“动手吧。我相信你肯定是有备而来。”

“你知道我的。常规童子军。时刻准备着，”Stark说。“你最好往后站站。Luke。万一不小心炸飞什么。”

已经身在囚室另一侧的Loki焦虑地看了Stark一眼，但唯一的变化就是Loki几乎未能察觉的低鸣声突然停止了。挤压他喉咙和肺部的力道松开了，于是Loki做了个彻底的深呼吸，在他恢复魔法的甜蜜瞬间头晕目眩的感觉消失了。他体内泛滥的轻松感片刻后却被恐慌所取代（万一这就是他的目的，万一这也在他的计划之中呢）但他的意识仍属于自己。

“好了，”Stark宣布。“安全系统已经解除，现在来覆盖锁定装置—”

“不需要，”Loki说。他站在原地动了动手指，拆除了整堵墙。

Steve瞬间张大了嘴，随后又合上。很明显Stark发现了。“哦，对。”他说。“这家伙夷平一整栋楼的时候你不在场。”

“我们走，”Natasha说。Loki缓缓踏出步子，他的心跳猛烈又急促，他总觉得意识随时会失控，而身体随时会被占据。

“好嘞，”Stark说。“马里布还是纽约？”

“都不是，”Natasha说。“我们去明尼苏达。”

“明尼苏达？”Steve皱眉。“明尼苏达有什么？”

“我们需要找个地方重新部署和计划。湖区那里有间安全屋，” Natasha说。“找个不像别墅和摩天大楼那么显眼的地方。”

“应该也没那么俗气，”Steve咕哝道。Loki忍住没有轻蔑地哼出声。

危险，那朵的幼小而脆弱的希望之花正试图在他心中绽放。非常，非常危险。

然而，他却无法说服自己将其扼杀。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