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ret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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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Arthur的到来

 

当Arthur带领其余四人翻越最后一座山头，看见Camelot时，太阳刚好下山，落日金色的余晖依然照耀着高耸的白色塔楼。但正在逐渐消失，减弱。

 

死一般寂静的下城区街道上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军队的踪影——也就是说城堡已经沦陷。Arthur咽了口口水，微微调整握住腰上佩剑的手，它的嗡鸣声微妙地给了他信心，牵制着彻骨的绝望——奇妙地令他想起过去几年中的许多瞬间，当Merlin表现的像个愚蠢的仆人时，语气却又微妙的自信——此外，还有他的同伴们下马靠近他身后的声音。

 

事到如今，他几乎理所当然地期待Merlin会这么做。尽管Arthur仍旧无法透彻理解，Merlin为何会心甘情愿为一个眼下禁止他存在的王国，冒险对抗女巫。他的魔法确实给了他优势——然而话又说回来，或许Merlin面对Morgause的危险，与Gwaine和Lancelot挑战不死士兵不相上下。

 

Percival是个未知数。技能，动机，性格。但Lancelot信任他，而且甚至在他听完他们目前处境之后，仍然同意与他们同行。所以，坚定的忠诚，或是公正。

 

Gwaine不知不觉来到身边。“Morgause并不算真正拿下Camelot，在干掉你之前，”逃犯观察到。这个男人面临战斗的态度依旧让Arthur想摇头，就像是在讨论宜人的夜晚去热闹的酒馆晃一圈。“而且他知道你身边有Merlin。她一定在等你。”

 

Arthur出声表示赞同。如同Fyrien城堡的那次突袭，要进城不是问题，恐怕。而Gwaine或许也在担心同样的问题。

 

“这里没有迷宫，我不认为——”他的笑脸在凝聚的暮色中显得苍白——“但Merlin曾带我走过通往地牢那层的隧道。”

 

Arthur转身看着他流里流气的朋友，随后Merlin在他身后低声说道，“说来话长。”

 

他忍不住哼了一声。“好吧，”他决定。这些隧道很窄；如果有必要，要拖住几十名不死战士也不是难事。对于他们之中不能用魔法进行防御的三人更保险。“你知道你杀不了他们，但你可以把他们困在牢里。如果Morgause关押了囚犯，将它们放出来，可以做你的援军。”

 

Gwaine和Lancelot——他相继看向两人——都能认出一些骑士，不管怎样，在目前情况下，他不认为他有哪名下属会反对违法的逃犯释放他们。

 

“尽量拿下城堡的底层，越多越好，但必要时赶紧撤，”他总结。

 

“那么你和Merlin？”Gwaine说。

 

“我们先去Elyan那里，”Arthur说。“如果他在家，他应该能给我们提供些讯息。”

 

他听见Merlin低声向Lancelot解释，Elyan的职业，以及他与Guinevere的关系——有一瞬间，他几乎不知所措。他想起Lancelot和Guinevere曾经的亲密，想象作为医师助手的她被袭击的可怕景象，猜想她安全与否——他的父亲——Gaius——

 

“我们回头见，殿下。”Lancelot的声音打断了他沮丧的空想。

 

Arthur注视着他朋友高尚沉静的凝视目光，片刻后点点头。随后又与新来的Percival交换了类似的眼神。无需多言，只是战士间特有的默契。各自完成分内的任务。

 

Gwaine大笑，蹲着挪动了下，准备带领另外两人朝西北方向出发。“如果敌人被我们捅穿时开始死亡，我们就知道你们俩成功了，”他说。

 

Arthur在他肩上拍了一掌，喉咙哽着说不出话，看着三人消失在暮色中。他不确定此时此刻，自己是否已经做好了十足准备展开进攻，就算手握这把剑，身旁还有年轻的巫师安静，耐心，警惕地喘息和等待，但——

 

没有理由再做耽搁。或撤退。

 

“为了Camelot，”他低声说，而Merlin笑了。

 

幸好Arthur没佩戴任何暴露身份的标志。而且Merlin还穿着他的斗篷。就算Morgause的人算不上警觉，他们的确需要不止一次躲开下城区街道上行进的除了鼻子和指关节几乎从头裹到脚的敌军，避免被发现。

 

Arthur感觉之前那场战争就在眼前。街上到处是尸体——全死了，尽管，伤者要么已获救，要不就已经没救了——燃烧的大火无人问津。幸存者东躲西藏，房屋一片漆黑，空气中充斥着鲜血和恐惧的恶臭。这令他从灵魂深处感到恶心，他不止一次抵着墙，防止自己双膝脱力跪倒。他擦去眼中的泪水，如果Merlin说起他会归咎于烟雾——

 

他回头看时发现Merlin苍白的脸上也带着泪痕；年纪小的那人无暇顾及情感的泄露，他不羞于展现。起码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

 

当他们到达一片漆黑的铁匠铺所在的街道时，Arthur站在门前稳定了下呼吸，尝试放慢心律。他害怕面对最糟的结果；这感觉就像那天早晨他去找Leon，却踏入了Merlin的刑场。他突然极其深切地感激他年轻的朋友轻轻搭在他肩上的手。让他备受鼓舞。

 

我一个人绝对做不到。

 

Merlin的触碰，很轻而且几乎有点随意，告诉他，你不必独自面对。

 

Arthur迈步穿过街道和小屋前的门，Merlin紧随其后。

 

漆黑。而且寂静。那股绝望瞬间又占据了他，黑暗冰冷…这时Merlin开口了，随后一团火焰在他掌中跃起，照亮了主屋——一片狼藉——碎石动了一下，他们随即转身发现Elyan正挥舞着火钳朝他们扑来。

 

“不！”Arthur嘘声说，举起了手。

 

Elyan在Merlin的魔法控制下不自然地一扭，停止了动作，片刻之后他深色的双眼认出了来人。“哦。”

 

Arthur觉得，他们三人都同时放松地叹了口气。他既期待又害怕地问，“Guinevere？”

 

她的哥哥摇摇头，放下烙钳。“我不知道。今早敌军进攻时她已经去城堡了。骑士们迎战——我们中一些人也加入了，但…”他不停地摇头。

 

Arthur理解，他没有怪任何人；他想起突然发现自己的对手是不死的骷髅军时是什么感觉。“那我父亲呢？你知道吗？”

 

“我听到些传言，”Elyan说。“女巫囚禁了国王。人们说…”他迟疑了一下，看了Merlin一眼，然后继续说，“他们说她要公开处决他，明天。火刑。”

 

Arthur还未来得及细细消化这种可能性；Merlin就开口了，安静但信心十足，“她不会的。”Arthur回头看了他一眼，于是他补充道，“她会关着你父亲引你现身。”

 

就像她曾把Guinevere的哥哥关在Fyrien引他前去；Arthur没想到那个女巫原来这么没创意。那样的话，Arthur猜测他父亲应该会在地牢里，他希望Gwaine，Lancelot和Percival也能把他救出来。这给了他希望，既然在战斗中Guinevere能幸免于难，就算被发现——她也不会有生命危险。至少在他被抓前不会。

 

他咬紧牙站了起来。而这，绝对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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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lin本以为两人之中，他是更熟悉城堡构造，暗中潜行经验更丰富的那个人，比起Arthur。

 

但王子却令他刮目相看。

 

Merlin的魔法抹去了守门的两名敌人的声音，避免了警钟响起，而与此同时Arthur用剑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个接一个，三人都对龙息剑的威力惊讶不已——Elyan选择跟他们同行，希望能找到他妹妹。

 

面对黑暗中眼前两次金光闪烁的爆炸残像，Merlin眨了眨眼发现，甚至都不用给敌人致命一击。只要碰到剑——只要碰到皮肤？或见血？或任何躯干上的伤口——

 

“跟上，”Arthur嘘声说，猛力一扯Merlin的斗篷催他动身。Merlin确信王子差点就加上了那句笨蛋——于是无声地笑了笑跟了上去。

 

三人到达医师的住所前没有再次用到Arthur那把无敌的剑。在楼梯转角后他们迅速弯下身，挤在一起用柱子做掩护躲过了惊心动魄的一瞬间。Merlin三次用魔法引开了蒙面的入侵者——一次是熄灭火把，一次是用强风吹起挂毯，一次是翻倒木桶。

 

Merlin能感觉到自己身上Arthur的目光，知道自己的双眼暴露了偷偷摸摸使用的魔法，而且他几乎听到王子又说了一次，你以前也这么干过。语气略带不赞同。

 

他非常确信，在Arthur的统治下，守卫会对这种魔法有所警觉，会训练如何辨认。

 

屋子就和Elyan的铁匠铺一般，Merlin揪心地发现里面一片漆黑，阴冷，还有东西被满不在乎丢了一地的野蛮行径。

 

“Gaius？”他细声叫道，静静走到屋子中央，不去注意脚下一地摔碎和洒落的物品，大胆用魔法点亮工作台上还在原处的蜡烛。

 

身后，Arthur嘘声发出警告，他转身看到王子和铁匠分别走到Gaius堆放毛毯，碎布，绷带和闲置器皿的壁橱两侧，嵌在墙中的门板很不起眼。他们拿起武器——于是Arthur一把将门拉开。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医师和他年轻的助手，惊恐地躲在狭小的空间里，里面的货架早已被移走。

 

五人都压低了声音表达他们的放心和激动。Gwen带着哭腔轻声与她的弟弟和王子打招呼并拥抱，而Merlin则一把搂住了他年长的老朋友。

 

“我真高兴能看见你，”他说。

 

“哦，Merlin，”Gaius拍着他的背轻声说。“当Morgause进攻，而且我们发现他的人是不死的时——我们做了最坏的打算。我知道Arthur会带上你，所以我还抱着希望——但Uther深信他的儿子没能保护住圣杯是因为他已经被杀了。”

 

“不，只是迟了一步，”Merlin说，几乎感到振奋。四周围绕的死亡和破坏很可怕——他随时都可能和女巫再次交锋，而且最终很可能无法避免，但知道他最亲近的朋友都活着，安然无恙，而且都以各自的方式斗争着——这给了他目标和决心。“Lancelot来了。他和Gwaine还有另一个朋友去地牢救被关押的骑士了——我猜还有国王。我们是来找圣杯的。”

 

“你必须倒空杯中的鲜血，”Gaius说。

 

他还没说完Merlin就开始点头。“德鲁伊人告诉我了，”他说。“渔人王的礼物帮我们…找到了一把威力惊人的剑，能杀死已死之物。”想起他曾经差一点向老医师坦白这件事，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Gaius的眉毛如同当时一样挑了起来，于是他扭头看了眼Arthur腰间。“不是你附魔的那把？”他说。

 

Merlin没来得及回答，Arthur的声音在彼此间低沉的放心和安慰声中响起。“Elyan，你陪Guinevere和Gaius留在这里。Merlin——”他转身——“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再去挑战一次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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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其实是Merlin的又一位挚友这一事实，Gwaine并不感到意外——年轻的巫师就是那种人。他甚至对新来的人也在流放中这点也不是很意外——在Uther统治下，Camelot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或是因Merlin的请求回来帮忙这点。

 

然而，他对那个问题的答案多少有点惊讶，所以你是怎么认识咱们的Merlin的。

 

“是因为狮鹫，很不幸，”他说，停在保护秘密通道的隐藏的格珊前。他猜自己应该知道Merlin附在Lancelot武器上的那个咒语。“哈。那比起对付个小妖精，简直算是英勇的壮举了。”

 

“抱歉，”Lancelot静静说道，Gwaine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困惑。“我们是不是在比较——”

 

“不，”Gwaine打断了他。“别管了。我估计，要说篝火故事，我们谁都赢不了Merlin和Arthur。这，这是我个人的问题。”他将手放在降临的暮色中隐约可见的格珊上，并试着摇动它，但收效甚微。“上次我是用Merlin开锁的，你懂我的意思？”

 

“Percival？”Lancelot说着，挪开身给他身材魁梧沉默寡言的好友让路。Gwaine也挪了下，虽然没懂，但乐意配合任何有效的方案。巨大的影子几乎完全覆盖住了格珊，但Percival的注意力集中在铰链上，而不是锁上。Lancelot继续对Gwaine解释，“他处理石头有一些经验——”

 

大个子持续用力动作猛烈，闷哼了一声发力——石块中的金属发出刺耳的铿锵声，紧接着，砰的一声，金属栏杆被卸下，扔在了森林的地上。Percival退后喘了口气，于是Gwaine上前探了探洞口。

 

“你确定你能钻进这里？”他对Percival开玩笑说，在他爬进隧道跳下地面时刮到了胸口和后背。

 

“我可是特意为这种时候去掉袖子的，”Percival回答，而Gwaine强忍着没放声大笑。以他的经验，四肢发达的人往往头脑简单；他很高兴这次他错了。

 

“走吧，”另外两人一跟上他，他就说道。

 

这地方伸手不见五指，而他身边也没有Merlin去凭空变出光源。Gwaine凭直觉小心缓慢地带路——一手扶墙，一手摸着弯弯曲曲的低顶以免撞到头——他听见身后另外两人同样步履蹒跚。不过，很快，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双眼，捕捉到挡在隧道入口处屏障四周的微弱光线，就在狱卒军械库的后面。

 

Gwaine谨慎地蹲在入口处直径仅一步的距离，挪动屏障观察，他发现光源并非来自军械库而是其后的走廊，而且光线四散而非直射。他松了口气，小心从隧道爬下，并抵住屏障让另外两人跟随他的脚步，同时避免出声暴露行踪。以Percival的体型来说，他出奇的灵活；Gwaine顿时对他朋友的朋友挑朋友的眼光心生佩服——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守卫和钥匙估计都在另一头，”他迅速看了眼走廊后说。“在楼梯脚下。”

 

“他们虽然不会死，”Lancelot回道，“但可以卸掉他们的武器，绑起来，堵上嘴？”

 

“然后锁进他们自己的牢房中，”Percival带着不协调的孩子气的笑容补充说，并弯了弯他粗壮的手指。

 

“但不能惊动楼上的同伙，”Gwaine又说。“我们是不是该先检查下囚犯？”

 

默认协议已经达成，他回到走廊，示意一切正常，随后继续检查第二条走廊。他回头看见Lancelot用唇语说道祝你好运，随后点点头，继续向前。

 

没有守卫的踪影，尽管牢房里塞满了身穿锁甲和红衣的男人。这地方的样子味道和声音都更像是个医疗站；Gwaine认为眼下让他们待在原处会更安全。在他经过时只有几个人注意到他，而这些人中只有一个人意识到，他不是敌人中的一员。

 

一个身穿战斗中破损的盔甲，头发因血污越发鲜红的男人，他转向铁栏，在Gwaine停手并后撤了一步认出对方时，表现出警觉。

 

“Leon，对吧，”他说。

 

“Gwaine？”Leon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拯救Camelot，”Gwaine笑着对他说。“想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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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hur记得在Fyrien，他和Morgana被带去的房间，也就是Cenred和Morgause在等待他们时选择逗留的房间，是一间接待室，或是公共大厅。

 

而且如果她的行为模式真的有迹可循，Arthur估计女巫不会把她的魔法之杯——那件比Arthur历年来为他父亲获得的一切战利品都更重要更引人瞩目的物品——藏在她自己的房间内。也不会冒险招摇地展示在广场或宴会厅中——越是热闹的地方，越容易发生意外——这样一来潜在的地点就很有限了。

 

他没有料到Merlin能感应到目标，就像他感应到手镯时一样——那种彻底的不由自主的注意力令他猛地停了下来，并在走廊交汇处将他引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我能感觉到圣杯的力量，”巫师喘息着说。“走这边！”

 

当Arthur转身跟他走去时，眼角的余光撇到了一个移动的黑影——一名入侵者正走下走廊。不管那人是注意到了Merlin的说话声还是Arthur的动作，看到对方迅速做出反应Arthur的心一沉，尽管他手中非凡的剑刃已经擅自出鞘挡下了敌人的武器。

 

Arthur穿着朴实。行动低调——虽然手握兵器穿过走廊——但随身携带自己的武器并没什么异常。这意味着，Morgause的人，或至少那些巡视城堡走廊的人，确实在等他自投罗网。

 

而且很可能，这次，Morgause知道Merlin也会来。

 

他坚决地挡下了对手两次攻击，随后闪到对方身后，用力一剑划破其后背，敌人当即无声地炸成了火焰包裹的碎片。

 

至少他们身后不会留下一堆尸体。

 

当Arthur追上时，Merlin已经到达下一个拐角，等待Arthur偷瞄一眼确定眼前的局势。

 

他父亲开私人会议和用餐专用的房间门口挤了四个人。没有一个人有所警觉，都只是无聊迟钝地并肩站着。他好奇是不是作为不死的代价，他们的灵魂缺失了某些东西——感情或智慧或独立思考的能力——也可能Cenred的下属原本就是这种低能的野蛮人。

 

不管怎样，那间屋子显然就是他和Merlin的目的地。先不说Morgause选择Uther的私人房间成列她胜利的焦点，一种鄙视的标志，就说城堡内的每间房都有四人把守，也是绝不可能的。

 

不过，四人。

 

“我们现在怎么办？”Merlin低声说。

 

Arthur只是摇了下头，然后跨出大步展开进攻——他们眼下并没有闲工夫制定策略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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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waine走出连接两条监狱长廊的短过道，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楼梯脚下挤满的蒙面守卫，就像罐子里的腌鸡蛋。

 

于是他先是一声口哨吸引对方注意，随后朝来路飞奔。

 

难以辨认的黑影追着他，伴随着沉闷的奔跑的脚步声——六个人，他头都没回猜测到——拔出剑，发出警示的呼喊声。而非出于醒悟。Gwaine滑进更深处大厅尽头的栅栏门，片刻之后Percival猛力一甩，将敌人的攻势挡在门外——军械库拿来的长枪恰到好处的将他隔离在敌人的攻击范围之外。

 

“待在那里别动，嗯？”他风趣地说。

 

当Gwaine喘着粗气，笑着助Percival一臂之力挡住紧闭的大门时，门外的人大喊，咒骂。他们转身吃惊地发现Lancelot正用力关上对面的门——废弃的钥匙在锁孔中一拧，本质上将大厅变成了一间囚室。

 

“干得漂亮！”Gwaine远远朝他喊去，抵着身后被困的狂躁不安的不死战士。“还有，绕过来把这边也锁上。”

 

话音刚落，敌军再次对紧闭但未上锁的大门展开了猛攻，但却毫无默契地挤成了一团。Percival青筋暴起，而Gwaine则汗流浃背咒骂不止，于是Lancelot加快了步伐。

 

Gwaine拔剑威胁敌方的手指，大声说出了想法，“我在想，就算他们是不死的，是不是也能砍下某些部位，”之后让位给Lancelot锁上第二道门。

 

“还有三个人，”Lancelot喘着气，安静淡定地告诉他们。

 

“你把他们怎么——”

 

他们绕过通往牢房主干道的转角，随即Gwaine得到了答案。最后三名不死入侵者被第一间牢房的住户——Leon，以及其他人——困在了栏杆上——手无寸铁，嘴被自己的面罩堵着。

 

“啊，棒极了，”Gwaine表扬了对方的参与。

 

“钥匙呢？”Leon说着，将制住敌人的任务交给其他骑士。Lancelot拿起钥匙快步上前。“谢谢。”

 

“朋友的朋友，”Gwaine眨眼向Leon示意，此时锁咔嚓一声，大门在刺耳声中打开。“Lancelot，见过Arthur最得力的下属——Sir Leon吗？”

 

“很高兴认识你，”Lancelot说，呼吸依然急促，而保存着战斗力的骑士们正走出牢房。Leon一声令下，他们着手将俘虏更扎实地绑好。

 

“我可不是Arthur最能干的下属，”Sir Leon表示反对。“我想这个称号属于——”他突然收声，随即Lancelot抬起头——Gwaine当即笑了。

 

“他知道，”他同时告知两人。“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我们那个皮包骨头但能力惊人的朋友。”

 

“Arthur在哪？”Leon问。

 

Gwaine朝上指了指。“去找Morgause和圣杯了。他要保证拿下这几层还有——”

 

Leon拿起Lancelot手中那串钥匙，前往楼梯底部的开阔区域，守卫习惯在那里值班。那边有另一扇门，小但结实的木门，就在楼梯脚边。Gwaine和Lancelot对视了一眼后，紧跟其后；Percival留在后方确保所有不死战士都已经被制服——也许还能着手帮助受伤的人。

 

“国王陛下，”Leon一边试钥匙开门，一边解释说。

 

“他认出我肯定不高兴，老弟，”Gwaine提醒骑士，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又看了Lancelot一眼，后者耸耸肩。

 

“我不确定他会”Leon小心谨慎地说。“认出你，我是说。但如果你想，可以回避下。”

 

Gwaine哼了一声朝台阶走去。片刻后Lancelot也跟了上来。可惜它不如活板门一般易守难攻；楼梯顶上似乎通往一条拱顶过道，甚至都没有门可以关。他放慢脚步悄悄走近——现身惊动他人没有好处，但如果有更多人逼近，他还是希望尽可能得到预警。Lancelot很快就理解了他的举动和动机，并在一旁无声无息采取了相同的行动。

 

从他们下方再次传来Leon的声音。“不，陛下，是有人出手相救。不是骑士，是朋友。”

 

一声更轻的低语。Gwaine冒险越过扶手看了Uther一眼，他头发凌乱面容憔悴，但似乎并未受伤，正从孤立的牢房中走出，注意力集中在脚下和Leon扶着他的手臂上。

 

“Arthur还活着，陛下，”Leon说，明显是回答。“我听说是这样，而且我相信。您的儿子会迎战女巫——而且他会赢的。”

 

Gwaine对上Lancelot的视线，骑士语气中显而易见的信心让他露出了笑容。看上去Camelot的高尚人士正不断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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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掉四个中的三个也不错，当他用肩膀将Merlin撞进屋内时，Arthur对自己说，同时又刺了一剑逼最后一名不死战士退后。而当他们用力关上大门，靠在内侧将门闩上时，他突然想起了两人也曾抵着门，阻挡Morgause召唤的Medhir的不死骑士。

 

她的套路确实有迹可循。这次，他庆幸自己不用出门孤身奋战，尝试抵挡和引开敌人——他手中握着一把能杀死这些邪恶敌人的剑。

 

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当他们喘息着站起身时Merlin对他笑了笑。

 

然后发现屋内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

 

桌椅已经不翼而飞，腾出的空间摆放着精致的银杯——它似乎正散发着金红色的光芒——还有六名守卫。

 

他们甚至没时间咒骂。Arthur一跃而起——在空旷的室内，出击的速度是他仅剩的几项优势之一——Merlin的手举向视线的一角，六人中的两人随即倒退了几步。虽然不足以推到石台或打翻圣杯，但令Arthur安心的是Merlin的魔法可以提供有效的防御。

 

他瞬间想到，这种奇妙的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在面对敌人时，Merlin用魔法在身后不为人知地掩护他——此刻他根本无暇顾及门外走廊中传来的警钟声。

 

随后他的思绪淹没在为自己，朋友，和王国生存而战的本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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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钟敲响时，Gwaine和Lancelot都当场一愣，抬头望去，仿佛他们能看见。

 

“他们在搞什么鬼，”Gwaine咬着牙嘶声说，随即他们就注意到了奔跑的脚步声——穿着靴子，而且人数众多。

 

“给他们个机会，”Lancelot冷静地回应。“他们会成功的。”

 

一大波身穿黑衣戴着面罩的入侵者涌入敞开的拱门，Gwaine和Lancelot本能地当即在楼梯上调整位置，以便阻挡来人并给对方留出作战空间。

 

“在我们其他人死之前还是之后？”Gwaine回击，随后提高嗓门，准备给下一层正组织撤退的骑士发出警告，趁自己还能抽出闲暇时大喊。“Le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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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开始后还没过多久，Merlin已经有点绝望了。

 

“快去处理杯子！”Arthur大喊，躲开砍向他脖子的一击，随后转身挡开另一击。

 

“我做不到！”他回喊道。

 

他的魔法在对付不死战士时没有发挥应有的效果。本应将对手全部撞飞到墙上的攻击，却仅仅让几人失去了平衡；他只成功地阻挠对手挥舞手中的武器两次，而且时间不长。虽然足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但却无法给他的王子提供多少帮助。

 

此外，圣杯被施咒保护了起来。他能看出潜在魔法的光芒，引诱他伸手试探可能引发的后果。因为她理所当然料到了他们能来到这里，料到Merlin和Arthur会出现在她占领的要塞中心。唯一能让她措手不及的只有这把剑。

 

Merlin思索，他需要那把剑来划破咒语靠近圣杯。但，Arthur要活下来也需要它。而在他加剧的心跳中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将引更多战士——很可能还有Morgause——逼近。

 

“我需要那把剑！”

 

他的注意力只在圣杯和王子之间徘徊了一秒——随即Arthur呼痛叫了出来，摇晃着单膝跪地，左手朝后背伸去。

 

Merlin扭头看向他，当即展开了猛攻，将举剑朝他砍来的蒙面敌人朝后一甩，撞上另一名准备发动致命攻击的敌人。Arthur毫不犹豫再次跃起，一剑挥了下去，随即旋风卷起一阵衣料和血肉的碎片，在空中自燃，烧成了灰烬。

 

还剩两个。而Arthur受伤了…

 

Merlin突然有了灵感，他切换了魔法的目标，当最后两人相继向Arthur攻去时，他抓住了他们的衣服，拖慢他们的速度并分散他们的注意，为受伤的王子制造机会先后干掉了两人。

 

震耳欲聋的武器撞击声结束，随之而来的是真空般的寂静。Arthur靠着柱子瘫了下来，半转过身面向飞奔到他身边的Merlin——但他脸上的决心一清二楚。他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敌人仍将源源不断——

 

但要解决圣杯。

 

Arthur举起胳膊，和他的剑——然后放手。龙息锻造的剑刃在他的双手之间腾空而起；Merlin一把抓住剑刃转身冲向装满鲜血并施加了咒语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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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hur靠着承重柱支撑自己的重量，后背底部燃起一片疼痛。眼下，屋内已经没有敌人，不管倒空杯子是意味着结束战斗，还是开始更公平的战斗，这都是首要任务。

 

Merlin甚至还未完全握紧Arthur扔给他的那把无以伦比的剑，就已经扭头看向杯子的方向。Arthur看着他的朋友冲向成功的第一步时，仅仅一拍心跳的时间，他忘记了。

 

杯子本身并不是他们的敌人。并不构成威胁。

 

屋子一头，两扇木门已经闩上——但那并不是唯一的入口。Morgause从Arthur对面的柱子间现身；所有精力都集中在Merlin身上。而后者此时正将所有注意力放在靠近和倒空那个杯子上。

 

Arthur开口发出警告的尖叫声，但太迟了。

 

Morgause凌空一把将Merlin整个人举起几尺高，紧接着向后一拉。

 

“Merlin！”Arthur大声呼喊，看着她的魔法拽着巫师撞向房间另一侧大门斜上方的墙壁。他能感觉到骨头撞击石墙的爆裂声，听见空气被撞出Merlin肺部的痛苦的低哼声，随后女巫放开了他，任其摔倒地上。

 

当Arthur看到Merlin立刻做出挣扎和喘息时，他最大的恐惧几乎得到了缓解——没有被打垮，也没有失去意识——他扭动时将剑推到了石板地的另一头。正努力起身，努力恢复。Arthur顶了下膝盖伸出手，仿佛他能从几步远的距离之外帮助他，但Morgause走的更近，立刻引起了Merlin的注意。

 

“我有种预感，”她嘘声说，双眼因复仇和胜利闪闪发亮，然后伸出手。“我不会再见到你了。”

 

Merlin挣扎着仿佛也想伸出自己的手，释放他的魔法——此时另一个声音同时惊到了在场的三人。

 

“不，你不会了。”一道简单的宣言，愤怒且直截了当，紧接着是咆哮而出的咒语。

 

Morgause回头的瞬间，Arthur飞身扑出取回了为他量身打造的那把剑。他举起剑尖，剑刃，剑柄——感觉如此沉重缓慢，老医师用魔法将女巫朝后甩去。

 

朝着Arthur。同时也朝着那柄无敌的剑，她的身体被轻松刺穿，令人不寒而栗。她震惊地呜咽了一声，低下头，或许是去看刺出的沾满鲜血的剑刃，随后在他扭动剑刃确保她死亡时呛了一声。

 

最后垂下了头。

 

在她身后，Merlin已经站了起来，严厉苍白但毫不犹豫。Arthur趁尸体滑落时，顺势抽出剑，而Gaius大声提醒，同时也是警告说。“Merlin！圣杯！”

 

这次，Arthur已经没力气轻松将剑扔给他的朋友了。当他将剑递给Merlin时，他的手指擦到了Merlin的，传递迅速但可靠。巫师靠近成列在眼前的杯子时脚步逐渐变稳，仿佛忘记或缓解了身理上的痛苦——剑起——杯落，血光四溅，圣杯裂成两半，在石地上砸出阵阵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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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lin的视线边缘有点模糊。

 

他将手平放在空荡荡的底座上——施咒之人的死亡以及随后龙息剑的破坏削弱了保护咒语——然后整个人瘫坐下去。那一刻，他只是喘息着看着杯子的残骸——现在只剩平淡无奇的银器，咒语也已经被斩断——碎石和血滴。

 

“那可得好好清洗，”他观察着洒了满墙和一地的可憎血色。

 

在屋子另一头，Arthur在Gaius检查时咕哝了一声。“你没事吧？”

 

Merlin感觉自己的脖子似乎在扭头时嘎达响了一声，但他朝着屋子另一头的王子笑了笑，疲惫酸痛但很满足。“不算我的最佳状态，”他告诉他的朋友。“但也比不上最糟的时候。你呢？”

 

Arthur呼吸一窒，随后几乎是朝身后的医师瞪了一眼，后者收回手，指尖沾着鲜红的血液。“他死不了，”Gaius陈述，再次起身，撤去门闩检查了一下走廊。“他们都消失了，”他朝身后汇报。

 

这意味着Camelot的民众——仆人，贵族，骑士——即将大胆出门，再次让他们的城堡，城镇，和世界恢复秩序。他心中的一部分对无法留下帮忙感到遗憾。他不可以。不能亲自用他的双手，或开朗的鼓励语言，或魔法。

 

而另一部分只想爬进城堡废墟那满是灰尘的地面上的睡毯中，一觉睡到春天。

 

他动了动，收拢腿起身，感觉到瘀伤正隐隐作痛，夹杂着尖锐的刺痛，提醒他接下来的几天需要好好休息。Gaius也正帮Arthur起身；王子站直的时候面部抽搐了一下，虽然苍白，但却满意——Merlin认为。

 

“我以为只有我能用那把剑，”Arthur提到Merlin手中的剑。随后喘息着自问自答。“我想这点上你也是个例外。”

 

“我想目前我得拿走它，”Merlin低头看着独一无二的武器对他说道。“我怕你父亲看到它后…”

 

他有点担心Arthur会争辩要留下它。如果那样的话…Merlin甩了甩头，整理了下思绪。他觉得，那会有问题。

 

“我不能否认这是件相当出色的武器，”Arthur承认。“不过那种无坚不摧的感觉…”他同样摇了摇头，汗水浸透了金色的头发。“我想，任何人都不该对这种感觉上瘾。”

 

Merlin笑了，对王子的体谅感到欣慰。“我会好好保管它的，在你再次需要它之前。”

 

Arthur发出了短促艰难的笑声。“如果我说希望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后，希望你不会介意。”

 

“我可以等，”Merlin说。他现在的位置Arthur可以轻松将手放在他肩上，而Gaius则捧着他扔在门内侧的斗篷在一旁等待。

 

“你打算就这么跑了，扔下这个烂摊子给我收拾，”Arthur带着怪异的扭曲表情说道，Merlin知道他在故作轻浮掩饰真实的感觉。

 

他把手放在Arthur手上。“这次，是的。抱歉…”

 

“好吧…我想你终于赢得了一天休息。”

 

Merlin哼了一声，他的背脊一阵刺痛，警告他别再这么做。“你身边有Elyan——还有Percival，也许，他看起来很强壮——”

 

Arthur的笑容越发自然。“而你身边现在有Lancelot和Gwaine，跟你一起在外藏身。”

 

“有时间过来吃饭，”Merlin邀请道。“带上Gaius和Gwen。带上Leon。”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有闲情在马上颠簸两小时，就为了去吃你煮的东西，Merlin？”Gaius质问他，并捏着下巴假装严肃地看着他。但他眼中的闪光回应了Merlin的笑容。

 

“改天吧，”Arthur同意。他放下手，于是Merlin转向他的斗篷和帽子，老医师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也许是不引人察觉的检查了一下，但两人都未开口。

 

在门口，Merlin停下了脚步。在被人认出之前，他将从最方便的捷径出城。而Arthur会走向另一个方向——他的首要任务是去找他的父亲。

 

“Merlin。”他回头看着王子的双眼。Arthur对他点了点头表示尊重和认可，Merlin只在战场上骑士或对手展现出非凡能力时，见过Arthur的这种回应。他从未想过自己能作为一名战士得到另一名战士的认可。立场平等。Arthur再次开口，“干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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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hur在父亲寝宫外的大厅见到了Leon，无需多言，只是紧紧握了握骑士的前臂。见到他再次幸存令他甚感欣慰，从Leon被血迹玷污的脸上他也读出了相同的宽慰。

 

“你没事吧，殿下？”

 

“一点轻伤。我告诉Gaius他可以晚点再缝合——还有更重的伤员需要他立即处理。”

 

“嗯。也许他的助手能抽出时间。”Arthur单侧的眉毛一挑，但Leon依旧一脸淡定无辜的表情。

 

“Gwaine和Lancelot？”

 

“都没受伤。他们可能被人认出来了，不过我看不出有谁会抱怨他们出手相救。我想他们大概半小时前就离开了，下了隧道。Gwaine说森林那头的格栅需要关注。”

 

Arthur哼了一声，感觉到背部左侧最底下两根肋骨边的伤口被扯动。还有闭眼时的刺痛感。有什么是不需要关注的么？

 

“那个新来的Percival自告奋勇去修石墙了——我猜他们就是这么进来的？——还有Elyan是个铁匠应该也能帮上忙。”

 

“Percival还在这里？”

 

“他正帮忙把受伤的人从地牢运上来。我们确实很欣赏他的强壮。同样也是个出色的战士。”

 

Arthur出声表示赞同；Leon似乎从中读出了其他意思，并表示理解。

 

“那我先告辞了，殿下。我还有别的事要打理，另外如果您不介意我多嘴，您现在最好还是先去休息。Camelot不可能一夜之间恢复原状——或是在接下来的一天之内。”

 

Arthur点头。对他们所有人来说，这都将是个漫长艰辛的过程。但最终会物有所值。当Leon起身沿着走廊离开时，Arthur推开了他父亲卧室的大门。

 

他发现国王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裹在昂贵的天鹅绒毛毯中，与其下朴实的白上衣和黑裤子形成鲜明的对比。干净考究，但他父亲的穿着向来都像随时要面对公众。这令Arthur意外，他踌躇不前，直到Uther抬头——片刻之后点头示意周围忙碌的仆人让他们单独待一会儿。

 

他脸上虚无的表情令人担忧，Arthur在他身旁的座椅中坐下，他们的膝盖几乎贴在了一起，但他的眼神并不空洞，就算带着痛苦的阴霾，而当他开口时，声音沉稳。

 

“Arthur。”仅用这一个词作为招呼，既带着指责，也充满了歉意。

 

“我在，父亲。”他赶紧又说，“我很抱歉没能赶在Morgause之前找到圣杯，我也很抱歉没能留在Camelot抵御敌军的进攻——”

 

“Arthur。”也可以作为颇为有效的让对方安静请求；他听从了。“我本以为你可能已经死了。但相反，他们告诉我你凭一己之力击败了女巫并摧毁了她的军队。”

 

“我有帮手，”他温和地纠正说。并思索这是不是提出他想法的好时机，即对应得的人给予嘉奖——就算不能加冕他们为骑士，至少赦免流放。Lancelot本人就是为何平民出身的战士也应被授予最高的荣誉和责任的最佳证明。尤其是考虑到此次袭击造成的损失。

 

“你受伤了？”他父亲继续说。

 

他决定还是改日再讨论那些。因为在他能说服他父亲这种做法的优势前——如果他真能说服——他们很可能无法达成协议。“只是轻伤，”他说。

 

“女巫死了。”

 

“是的。”

 

“那生命之杯呢？”

 

“已经毁掉了。”而Arthur永远不会忘记他的前任仆人，他的朋友，他的巫师的那个身影——像一名天生的剑士般优雅却不顾一切地挥动那柄非凡的剑刃。

 

“啊。”国王点头。Arthur猜测他更希望能在地窖中多锁一件宝物，但目前的结果也不错。

 

他大胆说，“你没事吧，父亲？”他已经确认过Uther没有受伤，最多是经历了断水断食，以及缺乏舒适和自由——但至少也受到了精神打击，一度认为自己是个后继无人注定惨死的失败者。

 

Uther再次裹紧了毛毯，陷入柔软的座椅中，将目光转向窗外。迷茫，这是个没有月光的午夜；Arthur被突如其来的歉意席卷，想到Merlin不得不前往荒郊野外的家，孤独，而且缺乏医师住所那间小屋的舒适。

 

“她对我——”Uther哆嗦着嘶声吸了口气——“说了些事情。她对我说了很多谎言，关于你，和…其他人的。”Morgana，或许。还有Merlin。尽管Morgause跟他讲的应该跟事实相差不大，但不管怎样，他还是很庆幸他父亲没相信她。“魔法不值得信任。Arthur。他随时都会背叛你。”

 

人才是不值得信任的，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正如Morgana死的那一晚，现在也不适合说这些。而且对方是他父亲，也许永远都没机会。

 

他思索了片刻，如果施法的那个人是Merlin，而不是Nimueh，处在他父亲的位置，他会作何反应。但他无法想象。无法相信Merlin会答应在他关心的人身上施展危险未知的魔法。无法勾画自己不听Merlin的警告。

 

“她已经死了，现在”他大声说。“还有我们的敌人Cenred。”

 

这句话引起了他父亲的注意。“也死了？”他说，为了弄清楚。“啊…这片大陆离和平又近了一步。”他将手放在Arthur手上，轻拍了两下，流露出罕见的喜爱和赞许。“干得好。”

 

——Arthur的到来 完——